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怎么回事,陈深也不太懂。
面前的年轻女孩例行问了几个问题,顿一顿才扯到重点:“那么,你们愿意皆为夫妻吗?”
前面几个问题两个人平平淡淡的回答了,直到现在陈深的呼吸才有点不稳。
真的,要结婚了?
也不是没纠结过,也不是没想过,本以为已经下了决心,到这一步时,还是没法利落回答。
毕忠良温和的笑了笑,侧过身子,说:“我尊重他的意见。”
既不亲密过分,也不显生疏,但到底让心里有鬼的人听着不舒服。
陈深依着胸口浮躁的一股气,“好。”
“请去拍张照片吧。”年轻女孩礼貌的指了指里面的小房间,在他们起身后露出了无奈的目光,又是一对不情愿的?那说话语气真像是公事公办。
实际上也的确是“公事”。
两家是世交,婚事又是从小在家里长辈的敦促下定下的,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事情,如今毕家越做越大,若不是还念着以往交情,这事还真有点攀贵的感觉。
陈深儿时与毕忠良见过几面,总归不是很熟,毕忠良虽待人温和友好,也很是称兄道弟般的交情,但不过只几面,后来毕忠良有出国留学,两人也是泛泛之交罢了,如今见了面,年龄不小了,婚事就提上了日常。
家里的长辈们见过面,聊过了细节,安排两个人见了几面,便定了日子让他们先去领结婚证。
至于仪式,还得忙活小半年才行,必须得盛大隆重。
家里人有意安排毕忠良亲子开车送他来,他坐在副驾驶,话也不过几句,沉默是常有的。
两个人的兴趣爱好也完全不一样。
拍照时,被摄像师要求靠近一点,两个人的肩膀才挨在一起。
陈深有点走神,他开始留念前几天搂过的那两个女孩子,柔软香甜的气息,完全不像旁边这个的严肃内敛,气场逼人。
拍完照后,毕忠良顺势请他去吃晚饭。
他应了。
恰巧那家法国餐厅旁边不远处有毕家的珠宝店,毕忠良把车停下来了,什么话也没多说,给陈深开了车门,手臂贴着陈深略过时,带过的风,竟让陈深产生了一种错觉。
一种侵占的占有欲。
陈深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好笑。说实话,现在来这里,估计也是省了以后再跑一趟的麻烦。
等到坐在天鹅绒沙发上,店主亲自捧来一碟子已经准备
好的钻石时,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精挑细选的几款指环款式也送了上来。
毕忠良已经,亲自准备过了?
待毕忠良亲手把其中一个指环套上来看看合不合适时,那恰到好处的尺寸终于让陈深产生了危机感。
毕忠良抬起头,对上了陈深的眼,耐心的询问他:“这个怎么样?还是刚才那一个好看?还有呢,试完再挑吧。”
那双黑色的眼球里透出的晦暗神情,完完整整展现在陈深面前。
我是不是,一直忽略了什么?
一直以为这种夫妻模式只可能是相敬如宾,甚至可以默许对方有婚外情的陈深,忽然,明白了。
毕忠良从第一次见面时,眼睛就在说。
“你是我的。”